玦别

cp杂食主义

【诚楼】(哨向)默然(中)

又是矫情的我。
有关于哨向的私设。
「」内是精神交流。

6
明诚在护送的车站等了很久,也没有等到应该踏上这班车的人。
钟表走的每一分每一秒,都像在一遍遍碾过自己的心脏。
明诚暗地里咬紧了牙关。
你一定要来。一定要。
然而五脏六腑还是直直地坠下去,浑身发凉。



火车响起汽笛时,明诚用最快的速度环顾整个车站,即便视野展开到眼睛发痛,也不能看见那人的身影。

直到火车开走, 明诚终于相信,他再也不会来了。
大概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。

早该知道的。车站里连盯梢的人都没有,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放他出家门。
尘埃落定,明诚静了下来。只是不知何时出的汗沾湿了里衣,冷冷地黏在后背扰人心志。

他拨开人流向回走,突然觉得鼻头发酸。
异乡的车站里虽谈不上人山人海,但也确实熙熙攘攘。
皆为利来,皆为利往。
没有人关心有一个外乡人未能踏上远去的火车。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,战争还在很远的地方。

多少个没有名姓的人,湮灭于多少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
7
明诚低头一步步向回走,走到花店几里外突然觉得一阵恶寒。
遥遥看见花店前门院子里站着几个人,明诚转身就向花店后门跑去,暗骂自己愚蠢。
贵婉在哪里?


后门倒是没有人。明诚轻轻踏入房间,屏住呼吸去听,只听见一片寂静。
他们在防着哨兵。
明诚还要再细听,突然一声清脆的炸响。
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。
然后是枪声响。

明诚的耳朵嗡嗡作响,头晕眼花。好手段。他腹诽。

声音来自楼上。明诚三步并作两步登上楼梯,在屋内他终于看到了贵婉。她依旧一身旗袍,端庄坐在椅子上,现在正望向窗外。
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明诚又看到了大哥。大哥坐在另一把椅子上,看起来仍然余怒未消,却又对他招招手。
明诚战战兢兢地在明楼身旁蹲下来。明楼侧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,手落在肩背捏住自己的后颈。在四目相对的时候,明楼轻轻拂过颈后的腺体,于是精神联系破开壁垒开始建立。


有种不真实感。
现在大哥和以往都不一样。更像是自己刚来巴黎那会,对枪械十分痴迷时,曾经做过的荒诞不经的梦。
带着杀手的沉稳与机警,以及一把狙击枪。

贵婉对着明诚轻轻一颔首。
她对明楼说:“这次,是我的错。九泉之下,我自会与他们有个交代。”
于是又站起身来,同第一次明诚见到她一样,婷婷袅袅却又坚定不移,走向又走过明诚,接着走下长长的楼梯。

8
明诚刚被大哥拷着推出门,作为一个哨兵,首先闻见血腥气。
然后看见片刻之前还好好的人,转瞬就倒在雪地里,华美的旗袍被血与雪沾湿,脑浆和血液混在一处。平日里侍弄花草无比灵巧的手,现在只能无力地垂在体侧。

但是明诚不能说一句反抗的话。大哥正拿枪指着他,面上是怒气冲冲,眼里是亦真亦假的冰冷。
明诚深深吸一口气,和着脑海中的声音每说一句,就看一眼大哥。
大哥伪装得出乎意料的好,只有脑海中的精神链接安抚引导着他。

但是还是太冷了。寒气短短几分钟内深入骨髓,骨骼之间似乎都传来麻木的刺痛。
血腥气越来越浓稠,像是贵婉的挽留。
他不得不大口呼吸,然而冰冷的空气趁机入侵他的五脏六腑,让他呼吸吐字也带着铁锈的味道。



眼前渐渐发虚,明诚开始抓不住精神连接上传来的提示。
这是第一次和大哥一起,明诚想,绝不能出差错--
然而黑色在视野里飞速扩大,也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
9
明诚在极其暖和的厚被里醒来,醒来发现大哥正倚坐在床头,双眼微闭,正在补眠。
明诚悄悄准备下床。

刚刚转身,被明楼一把拽了回来。“又准备瞒着我去哪?”
明诚有点哭笑不得:“大哥,我错了。我现在就是去厕所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


下了床才知道,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膝发软,全靠自己手臂揽住大哥肩膀,才不至于滑下。
明楼抬手搂住自己的腰,半个身体都与自己相贴,熨帖的温度透过一层层衣物传过来。
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也一层层传过来。“你当时有狂化的征兆,体力消耗也比较大,还需要静养几天。”
“我煮了些粥,等一下喝一点,想知道什么,我都告诉你。”
明诚于是不着痕迹的往后倚了倚,紧贴着大哥的胸膛。

大少爷煮的粥竟然还不难喝,明诚很感激。
一边喝一边听明楼讲故事。
说到自己参加军统训练班,训练太苦顿顿吃不下饭,反倒瘦下来时,明楼就笑,“你是不是以为我受了情伤?你当时看汪曼春的眼神都不对劲了,把她吓了一跳。”
明诚就不说话,一副很气愤的样子盯着他。然而心里还是很雀跃,像是一直以来的追寻与努力得到了回应。

但又仿佛回到小时候,明楼一句一顿给他讲故事,时不时看看他。光晕打在明楼脸上,显得明楼格外柔和深情。
明诚有些晕乎乎地想,这一顿也算值得。

9
夜走千万鬼,不知是真是假。
但是这一夜,明诚确实睡得不沉。
他一次次在梦里看见贵婉。是和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一样的身姿,一样的笑容,最后定格于斩首,射杀,绞刑,甚至凌迟。
而自己袖手而立,一身冷汗,动弹不得。
血腥气似乎又弥漫上来。看不见抓不住的丝滑绸缎,轻轻滑过眼睛口鼻,又紧紧裹住。
吸气,呼气。
吸气……


光亮照破暗沉的迷雾。
明诚再度醒来,汗透衣衫,大口喘息获取新鲜空气。
明楼躺在他身边,刚刚开了床头的灯。
“慢慢呼吸,不要急。”
明诚抓着大哥的手,渐渐平息下来,但仍然心有余悸。
明楼于是出去取了瓶不知道什么酒,回来给他倒满一小杯。
一口气喝干后,明诚被酒气冲的头晕目眩
,更加难受。于是睁大眼睛望向明楼,无声地谴责。
明楼笑了。“你一个哨兵,都不问问度数就喝酒?”看起来一点后悔之意都没有。
又开始捉弄我。明诚很气馁。
然而随后明楼却也躺下来,再次按着阿诚的后颈,让他与自己额头相抵。
“我要进去了,嗯?”
明诚求之不得,心甘情愿地敞开精神域。

能分明地感到明楼细致地捋过每一寸伤痛,像是治学一样严谨。
从小时候的虐待,到巴黎无数个孤身度过的日日夜夜。
从加入小组执行的第一个任务,到贵婉的死。

「以后还会有无数的牺牲。但是你有我陪着,不用怕。」

10
明诚睁开眼。
明楼的眉眼浸在月光里,双眼微闭睫毛颤动。人在月光下映得淡淡一层薄光。
明诚突然兴奋莫名。

「我当初特意整理过的精神图景,大哥觉得还好吗?」
「你一个哨兵,学什么向导能力。」
「能帮到大哥,自然就好。」

明楼闭着眼睛,皱了皱眉。
明诚就笑,锲而不舍。

往下蹭了蹭,蹭上明楼的唇。
明楼睁开眼睛,眼里深不见底的潭水上月光流转。
「我将来当大哥的副官吧。陪大哥出生入死。」
既然明楼眼里有警告责备,明诚就又吻上他的眼,看明楼不得不闭上眼睛,皱着眉,睫毛随着自己的呼吸颤抖。

明楼不会冒着疏导失败的危险,在精神疏导过程中阻止自己。明诚于是愈加放肆,慢慢拽出明楼的衬衫,撩开下摆,没有阻隔地把他的大哥抱的更紧,手指一寸寸丈量明楼的后腰。想了想又侧过头去含住后面敏感的腺体。
明楼难耐地动了动,然而避无可避,被困在自己和床垫之间。

「阿诚。」
「嗯?」
「你给我停下来。」

然而精神疏导结束,明诚还是没有放开手。
明楼瞥了他一眼,又看看自己的腰,叹了口气。
“睡吧。”
手轻轻落在明诚的头发上抚了抚。“好好活着。”
于是明诚把明楼抱了满怀,安心睡去。
梦里虽然还是有贵婉,但是也有大哥。
大哥会在一切结束后,埋葬贵婉,然后带着他回家。


明诚不知道的是,明楼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。

评论(2)
热度(73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玦别 | Powered by LOFTER